记忆中的童年
今天,叫学生写一篇有关童年的文章,我的思绪也开始翻腾:走过人生的三十多个春秋,蓦然回首,童年,能给我留下多少印记?看着眼前孩子们的童年飘散着苹果和酸奶味,充盈着麦当劳和肯得基,我的童年真的有点不堪回首。。
记忆中的童年是一个没有苹果和酸奶,更不知道什么叫麦当劳和肯得基的年代。那里,没有漂亮的高楼和整齐的街道,有的只是低矮的草瓦房和延绵不断的田间小路;那里,没有美丽的鲜花和风景树,有的只是袅袅的炊烟及无边的野草;那里,没有诱人的奶酪及水果,有的只是混着泥土及牛粪的乡村味道。那里,你看不到车流往来的喧嚣,你只能听到村落间鸡鸣狗叫牛哞的声音。这,便是我童年生活的背景。
二十多年前,。在我上初中到离村里有十几里的远的地方去读书之前,我的童年的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还是生产队。记得每天,我都早早起床,拿着一个几乎有我那么高的畚箕,早早到生产队的牛栏边,等待放牛的人把牛从牛栏赶出来后,我便跟在牛队后面,然后把牛刚拉出来的一包包还散发着热气的牛粪用脚拢进畚箕,再把它抽到自家的粪坑倒,然后才回家喝那很稀的粥,抱上书本上学。那时候,家里把那些肥料按担交给生产队的时候,为只有妈妈一个劳力的家争了不少的公分。直到现在,说起这件事,母亲脸上依然露出夸奖的神情。说我那时懂事,勤劳。现在想想,记忆中的童年飘散的是新鲜的特殊的牛屎味。
小学阶段,是一边读书一边带弟妹的。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姑姑叔叔,我的小弟小妹都是我带大的。读三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背着弟妹上学。有时候上课到半,背后的小家伙就会不听话的哭闹,我只有站起来,一边拍哄着,一边听课。有时我在认真听课,突然感觉背后一股热热液流,让我左右为难,那是小家伙在撒尿了。咳,现在想想,那时的求学之路还真不容易。
到四五年级的时候,每放晚学回家,都要和村里的同龄人去山上找
野菜,或者到离村头有五六里远的归国华侨农场的菜园找残丢的菜叶做猪食。有一次,被菜圆的主人追赶,因为一些胆大的姐妹趁圆主人不在,把人家好的菜甚至菜心整蔸菜都拧了,人家很恼火,。在菜园主人气势凶凶的追赶下,我跟着那些比我大的姐妹们一起没命的狂奔,。在逃跑途中。便把带去的镰刀和畚箕,扁担一起丢了,那种场景。就像张洁写<挖荠菜>中的”我”因为偷财主家的玉米被追赶的一样,充满恐惧和沮丧。后来。就再不敢和那些人一起出行了。但,童年,却让我感觉到生活的艰辛与邪恶。
在改革开放以前,农村的生活还很清苦。那时一个星期仍不能吃上一餐饭,一天到晚只是喝稀粥,或吃红薯,或吃用木薯,三角麦做成的煎饼,馍馍。进入秋冬,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吃了,便在放午学时和伙伴们到深山里挖野淮山。然后拿回来煮熟充当正餐。有一次,因为淮山煮的不够熟透,我吃下后喉咙痒的无发忍受。现在。想想那时的生活,真像是旧社会,和现在的生活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呀。现在,人们生活好了,这些过去被认为不得不吃的杂粮,被现代人当作难得的珍稀佳肴了。
而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在我大约十岁的一次吃大锅粥。(你可能不相信,那时我们村的生活会有这么苦),这天,生产队的人在打谷场旁边架起几个大锅,熬了几大锅稀粥,里面还放了不少的鲜红薯叶,这该算是当时很好的食物了。所以全村的人都很高兴拿着自家的碗一起集中到那里喝粥。能喝上这样的不用交钱,不用克扣公分的粥,又可以随便喝吃的事,一年都没有两次。那天,我从家里带去一点盐末,把粥舀在碗里,洒点盐末,(没有油),吃起来真感觉是美味家肴。
这就是童年留给我的难以磨灭的记忆,和现在的孩子们比起来,真有点酸楚。但是,童年却让我学会了早早独立,学会了勤劳和受苦,学会了照顾和拼搏。童年的经历和体验,是现在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能想象的,它已经成了我人生一笔难得的财富。
2006。3。6
※本文作者:叶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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