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已待成追忆

她叫f。是我的初中同学，坐在我的前排，个子不高，身材丰腴，胖乎乎的，圆圆的脸蛋，一双小而明亮的眼睛。在现在的中学生眼里，她算不上美眉。但我喜欢。
她家离我家很近，在我家的位置看日出总是在她们的村庄升起，所以我们上学便可以同路一段很长的距离。
那时我的成绩在班上是名列前茅，但因家穷，总缺这缺那，所以要经常向同学们借，今天借橡皮，明天借圆规，后天又借一支钢笔等。她坐在我的前排，当然也少不了我的“骚扰”，有时上课的时候，要借东西，又不敢大声呼叫，只能用手指轻叩其背，于是，她便扭转粉颈，笑嘻嘻的递来我要借的东西。当时我并不知道“二八女子体如酥”“回头一笑百媚生”这些句子，但当我的手指轻叩其背时，总有一种热乎乎软绵绵的感觉。回头一笑，业已成为经典被我收藏，挥之不去。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仍记得她的笑，是笑得很阳光，很灿烂的那种。象冬日的暖阳，象三月的桃花，没有丁香般的忧郁，没有丁香般的芬芳，那时的我，很象一只蝴蝶，就喜欢在她的如花的笑脸上留连、嬉戏、飞舞。不知疲倦。
她的背，我也是不会忘记的。现在想来，仍很亲切。对我来说，她的背，就象足球场上的绿茵，而我的手指也不是手指，倒很象现在的足球队员的脚，总想在上面奔跑驰骋，或踢上它几脚。那种快意只有手指最清楚。
一次，老师把我俩留下来，帮老师改同学们的试卷，回家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的余辉照在我们的身上，那时的心情也象夕阳无限好。我俩边走边谈，谈学习、谈同学、谈人生、谈理想。谈话的内容早已随风而逝，或遗落在乡间的小路上。但欢娱的心情却留了下来，象一颗种子，只要遇到合适的阳光、温度、空气、水，它便会发芽，但仅仅是萌芽。
后来，我升学了，她仍在原来的学校复读，我给她写过一封信，鼓励她好好学，好象也提到我喜欢她。后来她也回了信，那时胆子小，感觉像是做贼，不过，偷的不是东西，而是一少女的心。信是在厕所里偷偷看的，记得她写得一手好字，也很成熟，说什么人言可畏，众口烁金之类的话，还说过要是真爱，就把爱藏在心底，待长大再说。
再后来，我又到离家更远的城市读书去了，刚到城市，人生地不熟，每当日落西山时，我仿佛又走回到乡间的小路，她也如影随形，声在耳东西，影在身左右。每当月满西楼时，我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北国之春》，当时觉得《北国之春》最能反映我的心境，也能体现我的思念。特别是“虽然我们已内心相爱，至今尚未吐真情，分手已有五年整，我的姑娘可安宁？”更是百唱不厌，越唱心里越舒坦。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由于她复读多年，她的处境和我的环境都变了。如今，我已为人父，她也为人母了。但这段经历如陈年老酒，绵软醇厚，不开则已，开则心里香。亦如春日的花影，“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
此情已经成追忆，落花流水两叹息……

※本文作者：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