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香气
艾青的诗句里曾经咏叹:“失去了爱情,断了弦的琴,没有油的灯,夏天也寒冷……”爱情能弹奏出动听的旋律,能给人带来光亮,爱情还有热度,不仅如此,爱情还有香气,它或淡或浓,或隐或现,或短暂或持久……
爱情在最开始,应该如同清新淡雅的玉兰,它隐藏在深处,羞涩而不外露,内敛而不张扬,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淡的如同空气。微风过处,香气偷偷袭来,让人心旷神怡,心旌摇荡,心驰神往。
渐渐的,感情不断升温,热恋阶段的爱情应该如同怒放的玫瑰,花团锦簇,仿佛烈焰,花香似焚,撩人心魄。如此浓烈的香气,只要深吸一口,便会沉醉,甚至中毒,在劫难逃。
热恋之后,当爱情如同汹涌的潮水退去时,爱情的花儿渐渐合拢,开始枯萎,逐渐凋零、风干,最后剩下一堆荒芜,浓郁的香气随之变淡,变无,这时,爱情也许在渐渐消失,也许转换为另一种平淡却温暖而持久的亲情……
感知过爱与被爱的人都或多或少、或浓或淡的品味过爱情的香气。每个人的生命中一定曾经盛开过各种不同香气的花儿,随着岁月的流逝,也许那些花儿早已凋谢,也许那片花儿曾经盛开的地方,早已是荒草丛生,荆棘密布,然而,那曾经但却已经流失的爱情香气会一直萦绕于我们的记忆深处,芬芳我们的整个一生……
一直还清晰的记得,多年前,那一个深深而寂寥的庭院里,那一颗高大而枝繁叶茂的玉兰,每到盛夏,密集的花儿便会如期盛开于繁茂苍绿之中,层层叠加,细细碎碎,如同飞雪片片纯净洁白,晶莹透亮——整个庭院便弥漫着幽雅而清淡的香气。每到深夜,这玉兰香远益清,耐人寻味,沁人心脾。
在夏日里,在习习晚风中,我遇见了玉兰树,遇见了你,便如这夏日里的玉兰花羞答答静悄悄的绽放。那是我生命的第一次纵情怒放,在这情窦初开的美好年华,我有玉兰花一样洁白的颜色,有玉兰花一样的纯净眸子,有玉兰花一样的清幽的体态和芳香,还有玉兰花一样诱人的妩媚和风情……在无数个“中庭地白树栖鸦”的夏夜,在无数个暗香浮动的时刻,我们之间关于的爱种子悄悄萌芽,潜滋暗长,然后长成参天大树,开出妖娆的花……
那是万籁俱静的夜,月色洒满庭院,如同积水空明,玉兰花悄然开放,我们相依相伴,深情对望,瞳影相映;我们静默交流,心气相通,海誓山盟……玉兰树随风喧哗,在寂静的夜嬉戏、喧闹;缕缕花香,随清风扑鼻而来,此起彼伏,弥漫在我们左右,萦绕在我们的心间。这一刻,我们彼此相吸,痴迷沉醉,沉醉在这月辉盈袖、寂静无边的夜,沉醉在这香气升腾、温馨宜人的庭院里……
后来,也是一个盛夏的夜里,那是热带风暴的季节,在深夜,肆虐的风携带着急骤的雨席卷着天地,扫荡着那个深深的庭院,摇撼着那一棵曾经千姿百态,曾经给我们带来阴凉、寂静与芬芳、甜蜜的玉兰树。那一棵曾经给我们许多美好的树,终于敌不过强悍的热带风暴,被拦腰斩断,并被连根拔起,最终倒下。清晨醒来,暴风雨退去,庭院里满地狼藉,曾经饱满、丰硕而妖娆的花儿憔悴不堪,凌乱一地。我们竭尽全力,小心翼翼将玉兰树扶正,并铲来松软的泥土厚厚的围住它的枝干,力求夯实它的根基,并每天给它浇水,期盼它能够复活,吐出嫩绿的新芽。但是,玉兰树实在受到了重挫,大伤元气,所以,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挽救也无力回天。最后,玉兰树一天天干枯,叶子片片凋零,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枯死的树干……这一棵曾经见证我们美好爱情的树最终离我们远去了。这是一颗美丽而多情的树,曾经洋溢着醉人的花香,曾经撩动我们年轻而炽烈的心……而如今,它已悄然离去,我们为此而黯然神伤,为此痛心遗憾……一刹间,院子空空落落的,心里也空空落落的……
玉兰花飘逝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但是,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我们的爱情也在继续,再后来,我们牵手走进了神圣的婚姻殿堂,开始了我们人生的另一段新的旅程……
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享受着庸常而平淡的幸福,而那一株仿佛月下老人的玉兰却一直在我记忆的深处郁郁葱葱,摇曳多姿,风情万种,那繁茂处如同飞雪洁白无暇的花瓣一直芬芳在我的心底——那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棵会开花的树,那清幽而淡雅的香气是生命的芳香,更是弥足珍贵的爱情的芳香!
※本文作者: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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