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有没有病人来往
2003年3月24日凌晨,叶欣护士长因公殉职。
叶大姐走了?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我的头脑瞬间变得没有思维,你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瞧,照片上的你美丽而清纯,大眼睛里透出平静,紧抿的嘴唇透着刚毅……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我相信吗?我能不相信吗?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但是我很想用哽咽的声音告诉你,叶大姐,对你的离去,我已然无法悲伤……
你走得如此草草匆匆,甚至还未来得及与爱人告别,未来得及再浆洗父母的衣服,未来得及再给孩子好好叮咛。草草匆匆的生命一如你病房里走廊里的步履,铺床,换瓶,扎针……你的脚就象芭蕾舞台上的某个乐章,就象陀螺一样轮轴地转。你一定是没有时间去拢身后的发绺了吧?你一定是没有时间去揩额头的汗了吧?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虽然我从不曾看见你忙碌的身影,但是我从那本日记里,从那些平淡的字里行间看见了啊!
你走了,走得并不轻松。在临走前你都还想把担子再挑一些,再挑一些,再多挑一些,所以你说:这里危险,让我来!所以你说:我会传染,别靠近我……英雄去了,而言犹在耳!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但是你那掏心掏肺的话语,还是让我大恸不已……
红木棉还没有盛开,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叶大姐,你离去时都还带着冬天的寒冷啊!命运太不厚爱你了,47岁,一个蓬勃的年华,一个茁壮的年华。你一定还有许多未竟的事业吧?你一定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吧?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但是我从你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你执着的追求,从你刚毅的唇齿里看到了你关爱生命的记忆……
谁说我无法悲伤?我只是想问,你抛下相濡以沫的亲人,抛下你热爱的工作,匆匆把所有的痛苦和重担都卸下了,值得吗?这不是党员的作风啊!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但是我一直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在大家最需要你的时候走?为什么要在孩子待考的时候走?你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异常平静的眼神回答我的“拷问”。我重新捧起《护士长日记》,我重新再看那“因公殉职”、“大医精诚”这几个大字时,我终于明白。我明白了,你是在用生命去铺开身后平坦的路,你是在用一个共产党员的热忱关注着党旗的鲜艳,你是在用一个共产党员的热血去染红党旗!
六月的天空高高蓝蓝,你一定是在最洁白的云朵里面微笑着吧?你看见了吗?同事们接过你的接力棒,把“非典”一个个消灭了,可惜你看不到六月的鲜花,听不到六月如潮的掌声了。叶大姐,我还是想“责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离开我们?难道天堂里也有病人在唤你吗?如果生命有轮回,如果天堂里边也有“非典”,我多么希望你再感染一次,你在天堂里“死”一次,你就回到我们身边来了,是么?
英雄业已远去。木棉也已把伟岸的身姿挺起。你却站在照片里,与六月的鲜花,六月的掌声毫无关系。端详着你的照片,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虽然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只是问自己:天堂里有没有病人来往?
※本文作者: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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