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那些潮湿记忆
常常,我喜欢把头搁在那个叫做“刚才”的手臂上,用逐渐模糊的眼神,去辨认那些自己曾经走过的旅程,风景,和人群。
我知道,自己已经不习惯用文字或者言语记下在时间上离我很近的东西了,这令我很慌遽,但值得安慰的是,我还可以越过这些离我很近的东西,去探望那些终将远离的时光。
这样的感觉有时候很奇妙,明明你就在这个下午,喝着茶,听着音乐,看着书,抬头却会看到另一个你,正蹒跚着向前,好象目光永远笔直,却没有那一缕是很认真很仔细的,手里是空的,却总是忙碌着拾捡,那个你,是几岁?五岁或者更大点,八岁吧。
嗯,就是这个年龄。
春天,绿成一旺海,每个人,都是海里的精灵。驼红的小脸上,写着许多的兴奋和茫然,八岁的你,笑的肆无忌惮。角落里,静静地躺着那个柳条包,包里有父亲带回来的东西,你的手,摩索着,一遍又一遍,希望自己的温度可以暖和这个大大的柳条包,那样的话,父亲会不会有感知,会不会隔着千万里,回到你身旁,笑着弯下身体,把你抱在他高高的肩头?
你常常在摸索的时候,不自觉地将整张脸贴到大大柳条包上,那些光滑的枝条,初时带来的凉意很快被你的温度所驱散,你在它身上,嗅到了父亲的体味,甚至想到父亲背着它回家时,它给父亲的重压,和弯曲的腰身。
你爱它,只因为它是父亲的东西,虽然,此刻,你还没有真正地喊过一声父亲,可是,在你幼小的心里,知道,他是你生命的根源,是与你息息相关的亲人。
后来你睡着了。
某个早晨,你起的特别早,天也不过是蒙蒙一片,你说要出去看太阳,于是就看到那个硕大的,明显能用肉眼看清楚的球体,它身体上裹着的那层纱,以及纱里面很明显的斑痕,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它居然也会把自己伤成七零八落的丑模样。我看到你的嘴张的老大,笑在你脸上一层一层开,就是听不到声音。
好在,不一会,万丈光芒便从太阳身体中的每一个毛孔里射出来,它成为一团美丽的火球,向着这个世界散发着无穷的能量,你的笑越发生动,湿润的泥土开始散发出一种清香,我仿佛隔着这么久远的时光和空间,跟你一起嗅一嗅那缕芳香,可是不能够了,对吗?
你蹲下身体,托着腮,在阳光明媚的早晨,悄悄地思念着一个人,一个离你太远的人。如果他回来,你再也不会扭捏着不喊他一声“爸爸”,也不会拒绝他的自行车前座。你想起,冬天,他回来的时候,带你去照相馆里,用那把漂亮的蓝梳子苯拙地梳你的流海,然后把你抱到他的膝上,落坐在白炽灯下的情形,等待快门按下去的时候,你心里的喜悦和羞涩。
而此刻,太阳光把整个世界都照的透亮,比照相馆里的灯光还亮几百倍,你站起来,想象自己就站在他身旁,跟他紧紧偎在一处,也想象父亲在冰天雪地里和着你的笑,岁月的快门真的响起,咔嚓一声,惊醒我,在这个风沙滚滚的午后。
膝下,摊开的是那张黑白照片。
有人,有景,有心情,只是,没声音。
有些迷雾,在屋子中间弥漫,我试图将眼睛擦的更亮些,仔细辨认一下,那个刚刚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俊郎的面容和他膝上天真无邪的女孩,可是好象已经不能够,天暗下来,而眼眶里,开始充溢着一些无味的水气。
那些曾经,在匆匆疾驶的时光中,渐渐泛黄,陈旧,成为相册中一张老老的照片,被我们压在心底,在无人的午后或者深夜,潮湿我们逐渐干枯,苍老的生命。
※本文作者:指尖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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