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汉
龙大汉是我在机修车间时的一个好朋友,他本名叫龙中朝,因个子高约有1。85米,块头壮实,一张国字大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的,头发又黑又茂密,长长的,约倦。他平时梳一个大包头,确实是个美男子。我刚到机修车间任施工员时,见这壮汉威武得像座山,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他那身躯只要在众多工人中一站,简直就把这些机修工比成小鸡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群里,龙大汉像个明星,当时有部南斯拉夫电影叫《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那电影中的游击队英雄人物,是个冷俊的男子汉,他一身是胆在德国鬼子恐怖的城市里,搞得敌人焦头烂额的。龙大汉平时又爱穿皮衣和风衣,他形象就有点像那瓦尔特的气质和风度,走起路来风度翩翩的,于是我们送他个绰号叫瓦尔特。
龙大汉本是机修工,后来调到办公室里搞财务,我俩就对面坐在一起,我们办公室里就是三个施工员,一个财务员,一个设备员。我们都是一般大,几个在办公室里都吹得来。渐渐我发现这龙大汉很健谈,他像一位博士,车间里百多号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个性特点都在他心中装起的。平时,车间所有的宣传稿件都由我俩写,这样我对车间的小道消息就了解得很多。他相当有趣,很搞笑。他给我讲了一个“关茅屎”的故事,说他原来同他一起的工人搭档,与关羽同性,此人虽不爱出声,可极爱表现自已。有次,他们去农村郊区去修管道。龙大汉发现了一个大茅坑,那茅坑上面全是硬壳壳的屎,上面还长上了青草,晃眼不易发现,不注意的人还以为是茅草堆。龙大汉发现后,故意约他经过此地,俩人小跑着,龙大汉心里惴度这关的工人想表现了,就故意走在前,这姓关的见龙大汉在抢功,就急于从茅草堆上冲过去。只听“卟嗵”一声,那姓关的就趺进粪坑里。殊不知,那粪坑也是太深了,这姓关的沉了下去,他反应很快,冲了起来,头上还顶着屎堆。最喜剧的是,他像江边游泳样,游了几大把到茅坑边。他并没有立即爬上来,而是先将衣里的一包烟先掏出来扔在那干燥的地方。然后才爬上去。事后,那工人跑回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出来,还重拾起那包烟,见人还敬烟。这人把龙大汉差点笑成神经病了,龙大汉就送他个外号叫“关茅屎”。
还有次,他俩去安装蒸气管道,那安装时,管道表面上要包一层保温材料,一块一块的贴上去,然后用玻璃布缠起来,再抹一层水泥。几个工人一路安装,一路玩。地面上很杂乱,几个人不时用脚将保温材料块起踢来踢去的,龙大汉又出鬼点子了,他悄悄找来几块耐火砖,与那泡沫塑料块差不多样,放到那些保温材料一堆。这天,龙大汉又表演了,故意飞起一脚将一保温材料块踢很远。接着这“关茅屎”又开始发神经了,他一阵助跑,飞起一脚踢去,殊不知那是块耐火砖,砖没踢动,这“关茅屎”却抱着一支脚,在那儿跳了几下就坐在地下痛得眼泪花花地叫。这龙大汉又开心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龙大汉不但心里很会惴度人而且模仿人很强,他有个工人搭档的父亲是个南下军人,转业后到的药厂,几十年后那北方腔始终没变。那搭档喜欢打麻将,有次手气特好,龙大汉一直在输,龙大汉心痒得很,很想惴他早点走。怎么办呢?他又出鬼点子了,跑到外面去装着那搭档父亲的声音:“三娃,三娃,回家了”。他那搭档一听急说:“等会儿,等会儿”。龙大汉不动声色地进去说:“你老汉生气了,快回去”。果然,那三娃急忙跑回家去了。龙大汉一见三娃一走,就坐上去笑过不停。几个麻友也不知是啷个回事,把龙大汉盯到起。龙大汉这才说了。果然,麻友们全笑了。后来,那三娃跑回家去狂明狂眼地和父亲吵了一架。
我们车间有个半老大师傅,会点毛笔字,字写得不怎样,因为是机修车间,没几个有什么文化,所以他就是爱冲壳子。说不到几句话,就摆老资格了。他姓李,我们晚辈都调笑地称他“你师傅”,这龙大汉就喜欢调笑他。有天中午正当吃饭时,这“你师傅”又说大话了:“现在这些人球都不懂,光冒大”,当时我和龙大汉知道,这“你师傅”又要摆老资格了,就迎合道。“你师傅说得对”。李师傅更得意起来:“老子当兵时那好苦哟,一天走三百多里”。龙大汉又咐合地说:“是的,那是相当的辛苦哟”。龙大汉悄悄给我说,马上要说到枪了。我心里有点忍不住想笑了。龙大汉说:“是的,当兵的光是枪就是几十斤”,李师傅更得意起来:“老子那时那个背长枪哟,我是首长是拿短枪的。要不是调到这儿来,我早就是师长了”龙大汉:“看得出来,你这手好字,和你那走路的姿势”。我卟地一口饭喷了出来,因为这李师傅走路是个鸭子步,他那腔调被龙大汉套着说,太好笑了。
我们车间还有一个爱传话的人,也是个新闻人物,就爱将那些社会上那些谣传新闻发到车间里来。有次当地出了一次车祸,死了十多个人,车子翻下河坎。大家只是听说,但都很关心此事。清晨,这个新闻人物就站在车间工地中间,四周围了一圈人听他讲新闻。这人有个毛病特爱添言加醋的。仿如他是第一见证人似的,他口沫四溅,绘声绘色地讲:“唉呀!那阵仗才叫惨,到处是血淋淋的,东一个西一个,面目全非,江边石头上都是一堆堆的血肉。特别是有个年青女子,好漂亮哟,连乳罩都飞在一边,雪白的双乳露在外边”。那一圈男人们都听得直瞪眼。这时,有翘皮的工人说:“啊!你娃真有眼福呀”,这龙大汉立接上:“那是当然的,那乳罩被他收藏起来了”。哄,工人们全笑起来了。我说:“龙大汉,你别扫人家的兴哟,这评书还没讲完。你就抵人家黄了,干嘛?”
龙大汉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摄影,他的作品多次上报。有一时间,他给老婆闹离婚,双方各住各的,他就和我经常在一起,因为我老婆到很远读书去了。我一人在家,挺寂寞的,我俩一到周末就到附近山区或农村去玩,他全副武装的,那派头像个专业摄影师。每当,我们出去都是很有收获的。缙云山上好多偏僻地方,我俩都去过。像香炉峰,舍身崖很危险的地方,我俩都去。我们也不知摄了缙云山多少像。有次,我俩上鸡公山,走到一个偏僻山村,正遇上一农家人结婚喜事,我俩热情很高地守在那儿,想采摄几张民俗风情的创作作品。我俩眼神一对,就大冽冽地去朝贺人家。那新婚家人,硬把我俩当成新闻记者,从头至尾地热情招待我们,我也为他们唱了几首歌。龙大汉还不时地介绍说我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我俩偷着乐。后来,他有几张摄影作品还得了奖,其中有几张都是我们出去采风的作品。
我和龙大汉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有次搞活动,我们十几个年青人自发组织野炊,到了一条山溪边,我们做了很大一个遮阳棚,大家一起摘碗豆尖来煮饺子,玩得好。这龙大汉突然来了灵感,说下溪去摸河蚌和田螺,回家整一下,大伙顿感新鲜。就下溪去摸,先用脚在溪里踩,发现就捞上来。我们那天摸了很多,十多人装上战利品,到我家又炒又烧的,做得香喷喷的,吃起来味道真好。我俩很容易勾通,一般我们都说心里话。他经常说到他的感情上,他也有很多苦恼。
上世纪末,我们那药厂效益不行了,我就出去打工或搞销售,这样就很少见到他了。好像只见过他两次,每次见到他都很匆忙。大概只说上几句话,依稀记得他老多了,他得了肝癌,头发开始谢顶了,而且那头发又白,干焦焦的,头顶上光秃秃的,边上只有几根稀毛,脸皮下垂像张擦桌的烂布巾。背也驼了,好像看去与我差不多高了。听厂里工人说,他现在到另一车间当门卫,昔日英俊的“瓦尔特”子已变成了一个干柴棒棒似的老头。
前年,一个车间好友来玩,我不由想到这风云一时的龙大汉,当我还沉浸于那好时光的回想时,那好友说:“龙大汉已死两年了”。我诧异地说:“不会吧,他只大我三岁”。
二00七年四月二十六日
龙大汉是我在机修车间时的一个好朋友,他本名叫龙中朝,因个子高约有1。85米,块头壮实,一张国字大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的,头发又黑又茂密,长长的,约倦。他平时梳一个大包头,确实是个美男子。我刚到机修车间任施工员时,见这壮汉威武得像座山,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他那身躯只要在众多工人中一站,简直就把这些机修工比成小鸡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群里,龙大汉像个明星,当时有部南斯拉夫电影叫《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那电影中的游击队英雄人物,是个冷俊的男子汉,他一身是胆在德国鬼子恐怖的城市里,搞得敌人焦头烂额的。龙大汉平时又爱穿皮衣和风衣,他形象就有点像那瓦尔特的气质和风度,走起路来风度翩翩的,于是我们送他个绰号叫瓦尔特。
龙大汉本是机修工,后来调到办公室里搞财务,我俩就对面坐在一起,我们办公室里就是三个施工员,一个财务员,一个设备员。我们都是一般大,几个在办公室里都吹得来。渐渐我发现这龙大汉很健谈,他像一位博士,车间里百多号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个性特点都在他心中装起的。平时,车间所有的宣传稿件都由我俩写,这样我对车间的小道消息就了解得很多。他相当有趣,很搞笑。他给我讲了一个“关茅屎”的故事,说他原来同他一起的工人搭档,与关羽同性,此人虽不爱出声,可极爱表现自已。有次,他们去农村郊区去修管道。龙大汉发现了一个大茅坑,那茅坑上面全是硬壳壳的屎,上面还长上了青草,晃眼不易发现,不注意的人还以为是茅草堆。龙大汉发现后,故意约他经过此地,俩人小跑着,龙大汉心里惴度这关的工人想表现了,就故意走在前,这姓关的见龙大汉在抢功,就急于从茅草堆上冲过去。只听“卟嗵”一声,那姓关的就趺进粪坑里。殊不知,那粪坑也是太深了,这姓关的沉了下去,他反应很快,冲了起来,头上还顶着屎堆。最喜剧的是,他像江边游泳样,游了几大把到茅坑边。他并没有立即爬上来,而是先将衣里的一包烟先掏出来扔在那干燥的地方。然后才爬上去。事后,那工人跑回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出来,还重拾起那包烟,见人还敬烟。这人把龙大汉差点笑成神经病了,龙大汉就送他个外号叫“关茅屎”。
还有次,他俩去安装蒸气管道,那安装时,管道表面上要包一层保温材料,一块一块的贴上去,然后用玻璃布缠起来,再抹一层水泥。几个工人一路安装,一路玩。地面上很杂乱,几个人不时用脚将保温材料块起踢来踢去的,龙大汉又出鬼点子了,他悄悄找来几块耐火砖,与那泡沫塑料块差不多样,放到那些保温材料一堆。这天,龙大汉又表演了,故意飞起一脚将一保温材料块踢很远。接着这“关茅屎”又开始发神经了,他一阵助跑,飞起一脚踢去,殊不知那是块耐火砖,砖没踢动,这“关茅屎”却抱着一支脚,在那儿跳了几下就坐在地下痛得眼泪花花地叫。这龙大汉又开心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龙大汉不但心里很会惴度人而且模仿人很强,他有个工人搭档的父亲是个南下军人,转业后到的药厂,几十年后那北方腔始终没变。那搭档喜欢打麻将,有次手气特好,龙大汉一直在输,龙大汉心痒得很,很想惴他早点走。怎么办呢?他又出鬼点子了,跑到外面去装着那搭档父亲的声音:“三娃,三娃,回家了”。他那搭档一听急说:“等会儿,等会儿”。龙大汉不动声色地进去说:“你老汉生气了,快回去”。果然,那三娃急忙跑回家去了。龙大汉一见三娃一走,就坐上去笑过不停。几个麻友也不知是啷个回事,把龙大汉盯到起。龙大汉这才说了。果然,麻友们全笑了。后来,那三娃跑回家去狂明狂眼地和父亲吵了一架。
我们车间有个半老大师傅,会点毛笔字,字写得不怎样,因为是机修车间,没几个有什么文化,所以他就是爱冲壳子。说不到几句话,就摆老资格了。他姓李,我们晚辈都调笑地称他“你师傅”,这龙大汉就喜欢调笑他。有天中午正当吃饭时,这“你师傅”又说大话了:“现在这些人球都不懂,光冒大”,当时我和龙大汉知道,这“你师傅”又要摆老资格了,就迎合道。“你师傅说得对”。李师傅更得意起来:“老子当兵时那好苦哟,一天走三百多里”。龙大汉又咐合地说:“是的,那是相当的辛苦哟”。龙大汉悄悄给我说,马上要说到枪了。我心里有点忍不住想笑了。龙大汉说:“是的,当兵的光是枪就是几十斤”,李师傅更得意起来:“老子那时那个背长枪哟,我是首长是拿短枪的。要不是调到这儿来,我早就是师长了”龙大汉:“看得出来,你这手好字,和你那走路的姿势”。我卟地一口饭喷了出来,因为这李师傅走路是个鸭子步,他那腔调被龙大汉套着说,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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