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拉着的手
父母的婚姻在现代人看来似乎也属于包办,见面,交往,然后结婚,接着生儿育女,一切都按部就班。
就这样他们一起在柴米油盐中慢慢变老了,后来哥哥结婚了,我也恋爱了。我看着彼此称呼时连名字都不叫的父母我总觉得好遗憾,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他们享受过爱情的甜蜜吗?
后来,我也结婚了,再后来我怀孕了,妊娠反应特别强烈,整日呕吐不止。恰恰在那段日子里父亲也经常反胃,吃不下东西,母亲还逗他说在和我争宠。其实,不幸在此时已经悄悄降临到了父亲的头上,刚刚退休两年的他被确诊为胃窦癌。我们决定将这个不争的事实悄悄埋进心地,那时最苦的莫过于我那可怜的母亲,她一边要接受心里的煎熬,一边又要将轻松挂在脸上。为了一线生还的希望,我们要求医院手术,整整4个小时母亲躲在父亲的病房里嚎啕大哭,这是她在父亲被确诊后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及的释放。
手术还算顺利,等父亲被推出手术室,母亲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她把那刻骨的痛又深埋起来,开始细心照顾浑身插着管子的父亲。父亲不能进食,不能喝水,于是母亲就不停的用棉棒为他滋润干裂的嘴唇;父亲不能翻身,母亲就用自己的手不停地为他按摩,尽量为他减轻一些痛苦。而剩下的时间母亲就坐在父亲的床边,那时才我发现他们彼此的手是拉在一起的,紧紧地拉在一起,那是我记事起看到他们第一次拉手,这不是恋人之间浪漫的拉手,而是在大难来临是相依为命的拉手,是在天塌下来时一起擎起的拉手。
可是母亲紧紧拉着的手并没有把父亲留住,手术后的第10天父亲撒手人寰。在他最后弥留之际,他仍然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
现在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将近5年,逢年过节母亲总会在父亲的遗像前摆放几样他爱吃的菜,跟他说几句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而每每此时我也总会想起那两只大难来时紧紧拉在一起的手。
原来,拉手并不只是表达互相的爱慕,更是在诠释着大难来时的相互支撑啊!
※本文作者: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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