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
童年时代,木槿花开。
记得小时候,舅舅家的院子里种满了木槿花,每逢初夏的时候,满树淡红、淡紫的木槿花便爬满了树枝,开始迎接夏日熠熠的阳光。
舅舅说我是个不安分的小丫头。盛夏里,和小伙伴们在池塘里抓虾、游泳。等到太阳落山时才穿着小裤衩,顶着藕荷叶,浑身灰不溜湫地颠儿回家。印象里,舅舅家后院的那一片池塘是异常美丽的。清晨时分,宽大的荷叶和初放的荷花沐浴在柔柔的朝阳里,稀稀松松的雾气弥漫在池塘的上空,荷叶和荷花上面点挂着的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水灵而生动了。最美的是微风过处,嘀滴嗒嗒的水珠滑落下来,化作阵阵涟漪,轻摆的一层一层深绿浅绿的荷叶宛若亭亭的舞女的裙。
舅妈是永远不打我一巴掌的。尽管那时她常常望着床单上的黑印儿发呆,四个小爪在前,后面一个小脚跟,像极了小猫的脚印,却要大许多。舅妈说至少有一周时间,她总为这事疑惑不解。直到有一天看到我光着脏兮兮的脚丫在床上走来走去时,才恍然大悟。母亲为这事儿狠狠地揍了我一顿,然而舅妈至终也没有说我。
妈妈说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理解我是怎样从舅舅家的地里一趟搬回来三个西瓜。四五岁时,舅舅家的地里种满了西瓜和玉米。长熟的、没长熟的西瓜叮叮咚咚地响了一地,侧着小耳朵仔仔细细地敲来敲去,活脱脱一副挑瓜的样儿。母亲生怕我跑错了地,等到在瓜田里再看到我时,这才放宽了心。多少年过去了,母亲一提起此事还显得十分开心,只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那三个西瓜是怎么跟我回家的。
如今,妈妈老了,舅舅的头发花白了,舅妈也在多年前离我们而去……当我渐渐长大,只身一人来到北方这座陌生的城市,再次见到木槿花开……
然而,木槿花开,童年已不再。
※本文作者:邹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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