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山中
初夏,艳阳日渐浓烈,柔柔的绿色浸漫大地,山峦被绿色描摹的格外清醒、精神。山风习习,绿涛阵阵,空气清爽宜人,路边的无名花星星点点撒落在草间,毫不羞涩地向林间延伸着路的语言。走进林间,那柔嫩的绿,惬意的绿,醒目的绿缓缓袭来,浮在绿色中,心都醉了。
沿着山路的痕迹,青草淹没了小径,大树小树正张开手臂等候你的光顾,看着她们绿色的手势热情迎来,你不得不伸出手感谢她们,否则热情会阻挡你的前行。前行中,绿色的小手不时扯一扯你的衣襟,表达着一种恋恋不舍。走着走着,绿树冲散了路的方向,只有踩着浓浓的绿色前行。踩着这么美的绿,你真的会不忍心放下抬起的脚。“哎哟”你在陶醉中摔倒了,可能是树枝被踩疼了,她用抗议来惩罚你,你倒在了绿色中。原来你穿的是皮鞋,多少在绿色中行走的动物皮革制作了你穿的两只“小船”,那些已经死亡的动物仿佛在诅咒你的高雅尊贵。也许它们的后代正在森林深处嘲笑你,敌视你的光临。老农穿着草鞋布鞋麻鞋进山是不摔跤的,因为他们脚下的“小船”很朴实,原料就来自山里,那些材料曾经和它们在春风中跳过舞,在寒风中唱过歌,在月光下说过悄悄话,在雪被下共眠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岁月的感情拉近了距离。看来,它们欢迎老农在山中访问。
不知不觉进入了绿色的海底。“海”里立了这么多柱子,有松树、青冈、杉树、桦木、板栗等。是不是没有你们,“海”就要塌了,绿就要散了。“海”底有青藤,千年藤蔓,还有刚刚成长起来的幼丛。它们都和前辈一样努力向天空延伸,争取与日出、夕阳、月亮、星星、白云、大雁、苍鹰邂逅。听天籁之音,看蓝天的圣洁、湛蓝。努力的翅膀相交织,编织了绿色的屏障。树林里阴森森的,像水底一样清凉。偶尔从天上漏下一块块斑驳的阳光掉在地上,兰草就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接住。日复一日,兰草到处驻足安家开花流香,成了山中的小主人。见不到阳光的麦冬在树根旁、陡坡处歇了脚,青绿的发丝梳的溜光,三五成群或一大片聚集在一起谈生活的感受,说岁月的匆匆。拽一把青丝,胖乎乎的麦冬就跳了出来,它们揉着惺松的睡眼,笑盈盈的问今昔何年?几千年来,它只和采药人交换过目光。它从风尘中掠走了病人的燥热,留下平静,从枯瘦的老年被病人用文火煎熬到胖乎乎的童年,健康就送到了人间。玉竹参谦虚地弯着腰,摇着风铃。黄莲长满了一身即将发射的箭,守护着脚下贞洁的金黄,山药正在岩缝中伸腰,猕猴桃正沿着一棵古树攀援着……一朵朵香菇戴着小白花,撑着小伞,准备出行。一片片木耳有秩序的在木棒上排列着,好象正在森林中上课,个个伸长耳朵聆听幽静的演讲!嗨!这里还有一片茶园,森林为它们让了一片阳光,是朴实的老农正在这里写生吧,刚刚上了底色,画了好多深绿的等高线,是在画山吗?我在等高线上采了几片嫩牙放在嘴里细嚼,哎!清香中透着浓浓的苦涩。原来,你在三月的春雨和云雾中发芽,经过姑娘的芊手采摘,滚烫的杀青锤练,就改变了山中的个性,看着你在茶杯中的二次滚烫考验,依然舒展笑颜,冒出一腔热气腾腾和淡淡的清香,谁能想象到你曾经走过的风雨历程和滚烫人生!由此,我真正懂得了母亲的善良!
山泉小溪在草间穿梭吟唱,在高处的岩石上激荡而下,进行着永恒的、动情的诗歌朗诵。松鼠机灵的眼睛到处搜索,大尾巴一摇,如履平地般爬上了大树,山雀在枝间练习着起飞降落的动作,不时传递着爱的讯号。
地面上的落叶、松针记忆着一个漫长的冬天,松塔、松籽、橡壳、橡籽、板栗壳散落在黄叶上,回忆着一个成熟的季节。踩着松软的黄叶、松针,一丛丛绿草绿丛结伴而行,古藤、树木写意着沧桑岁月,头顶的绿色葱笼正在向蓝天和青翠进军。
穿行在绿色中,淡淡花香,飘然而至,林中幽静而深遂,浮躁的内心被惬意的绿色过滤着、浸染着,心绪一下纯净了许多,平和了许多,变成了人生中难得的一隅绿色心情!
2007年5月20日
※本文作者:天汉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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